2018年6月24日 星期日

方言又如何?

頭條日報

前幾天,網上流傳上海某出版社小二課本裏的一篇文章,說此書把原文幾次提到的「外婆」改成「姥姥」。後來又發現,去年已有讀者向上海市教育委員會查詢過此事,答覆引述出版社指「姥姥是普通話詞彙語,指外祖母⋯⋯外公外婆屬於方言。」

  方言,就是南腔北調,南方叫外婆,北方稱姥姥。這次南方人不服氣了,覺得外婆不是方言,姥姥才是北方人的方言。可是普通話以北京話為基礎,當然偏向北方語系,這根本無法爭論。其實,這件事的真正論點是:方言又如何?魯迅和矛盾等大文學家亦有在文章中用方言,既有方言土語的存在,它們也就應該是文學的一部份。我喜歡文字,語言很有趣,方言更好玩。

方言反映地方的歷史和文化

  中國方言之多如恆河沙數,以語系劃分則有七大語系,南方佔六個,北方基本上只有一種。方言引人入勝,在於它誠實地說明了當地的人文和歷史。譬如我們最熟悉的港式廣東話,加入了很多英語:拗撬(argue)、貼士(tips)、幫襯(patron)等等,反映了殖民地時期的文化衝擊。粵語一方面保留唐宋兩朝的風韻,另一方面「花臣多又抵死」,是種靈活的方言。

  南方六大語系最有特點的要數客家話。先入為主,後來是客;客家人,也就是移民。他們是因戰亂逃難到南方的北方人,幾百年來多次大遷徙,愈走愈遠,甚至去到現在的越南、馬來西亞和新加坡。但中國人無論走到哪裏,都知道認祖歸宗,客家人「寧賣祖宗田,不改祖宗言」,所以保存了從前的「中原話」。但最諷刺的是,客家人逃出來,中原變了天,連方言都變了。他們的後代回到家鄉,已「不可同日而語」,結果客家人回到自己的土地,仍然是客。

譚紀豪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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