漁船上,工人一日工作長達20句鐘,卻沒有錢收,只有一碟飯,他們上廁所會被毒打,患重病開不到工會被拋落海,反抗更會受「四船分屍」處決。這些東南亞外勞,就是泰國漁業賴以生存的基石。不要以為這是世界一隅的事,與我何干,因為在全球化供應鏈下,他們的魚穫會輾轉成為我們從超市買到的泰國蝦食品,令人人 都成為現代奴隸的幫兇。 英國《衞報》花半年時間,為泰國漁業奴工問題進行調查報道。記者在泰國東南部宋卡市(Songkhla)的港口,遇見沒有牙的29歲緬甸漁民敏登。他雙臂 都有深深的傷痕,手指長滿了繭,臉部肌肉在恐懼中不由自主抽搐,這些都是他兩年奴工生涯的見證。
被賣豬仔 日做20小時得一碟飯
敏登說他兩年前給錢蛇頭偷渡到泰國,想打工廠工,到埗後卻被賣豬仔給一漁船船長,他說想回家,但他們不准,「我想逃走時,他們就打我,打掉所有牙」。之後 20個月,他和另外三個同鄉在不同漁船之間轉手,日做20小時,一日只有一碟飯食,還經常被泰國船長毒打,當日他趁船泊岸的千載難逢機會逃跑。泰國漁業人手嚴重短缺,政府估計當地30萬漁業從業員中,九成是外勞,當中有多少奴工,數目難以估計。奴工多數來自柬埔寨、老撾和緬甸等鄰國,都是偷渡時被賣豬仔。一名奴工經紀說,他們收到船主致電落「柯打」,就會按要求找人,每個收2.5萬至3.5萬泰銖(6,000至8,300港元)。
《衞報》 指他們接觸了15名新舊奴工,很多說他們由一艘漁船被賣到另一漁船,幾年都不會上岸,船上睡眠艙很擠迫,要爬才能入去,又會隨時被叫醒開工,開工不夠落力 或者要小休上廁所,都隨時被毒打。部份人說有船長會給他們食冰毒,去支持疲倦身軀,一些病得重開不了工的奴工,船長則乾脆擲落海慳米飯,其中10名奴工都 說曾目睹同工被殺。
上廁所遭毒打 綁石頭擲落海
另一緬甸漁民埃埃倫說:「我見過18至20人被殺,有些被槍殺,有些是綁上石頭擲落海,有一人被分屍。他很憎船長,想打死對方,但船長跳海逃走,之後其他船長就捉住他,手腳分別綁在四艘船上開動分屍。」《衞 報》追查到奴隸漁船出海撈到的雜魚,交給貨船運上岸後,送到兩間工廠製成飼料,飼料供應給正大食品(CP Foods)的養蝦場。正大食品的蝦場規模是世界最大,一年出口約50,000噸蝦,向沃爾瑪(Walmart)、家樂福(Carrefour)、好市多 (Costco)和特易購(Tesco)等世界大連鎖超市供應急凍蝦、熟蝦以至蝦炒飯等食品。
「如果你買泰國蝦,你就是買了奴工的產品。」國際反奴隸組織總監麥奎德說。環境正義基金會的反奴隸幹事特倫特說,泰國奴隸漁船是公開的秘密,「所有超市都知道這件事,他們是有機會阻止的。他們如無動於衷,就是支持奴工,他們如有心的話,是可以積極擺脫奴工問題。」
反奴工人士指出,只要泰國政府肯向偷渡外勞提供合法工作證,納入監管,就可令外勞擺脫奴工剝削,不過泰國漁業如沒有廉價奴工,有可能會崩潰,所以政府遲遲無動作。《衞報》指他們在首次見到敏登後三日再致電找他,發現他為免手停口停,又再上了另一漁船出海。
英國《衞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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