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匯報
內地樓市轉勢 一二手交易大減
房地產寒潮正在席捲下游中介代理行業。幾乎在萬科高喊「活下去」的同時，上海中原也對內宣佈自10月1日起所有崗位的福利減半，多部門佣金打八折；10月初，成立僅三年的電商家園網被曝欠薪、董事長失聯，成為今年首個倒下的電商代理。記者走訪杭州多家房產代理公司發現，目前行業日子並不好過，減薪、裁員甚至關店等現象逐漸顯現。為保生計，有代理轉作分銷兼作貸款中介，甚至出售客戶資料。■香港文匯報記者
俞晝 杭州報道
「姐，我們這裡有套精裝修的二手房，房東誠心掛牌的，比之前降價足足30萬元（人民幣，下同），您要不要考慮一下？」僅一個上午，曾經在我愛我家杭州鳳起路門市部諮詢過房價的李姐，就接到了十幾個中介員工的推銷電話，讓她覺得不堪受擾的同時，也感慨到「風向」的變化來得那麼快。
不足半年市況逆轉
「今年4月的時候，為了方便做生意想在鳳起路絲綢市場附近買套二手房。」李姐告訴記者，當時附近的二手房均價在每平方米4.2萬至4.5萬元，但是她的心理價位是4萬元。因為不着急買，她留下電話號碼，叫中介有價格合適的再和她聯繫。「記得當時我報價的時候，中介說這個價格太沒誠意了，肯定拿不下來的。」果然，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裡，李姐沒有接到一個報價電話。
到8月，李姐的電話開始多起來。最初只是我愛我家的中介找她，到後來鏈家、中原及21世紀不動產等多家中介都開始找她，向她推銷絲綢市場附近3公里的二手房。「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我的電話號碼，反正每天都接到兩三個推銷電話，房子的單價都在4萬元左右，甚至有3.8萬的。」
雖然李姐至今不知道她的電話號碼是怎麼被其他中介員工知曉的，但我愛我家一家門市部的小陳坦言，這在他們內部已是「公開的秘密」。
代理減薪削福利
「現在二手房中介真的很難做，因為我們底薪很低。」低到什麼程度？小陳說，公司為規避杭州最低工資標準，就把他們的工資定在這條標準上，但附帶業績要求，如果沒法完成就要扣錢。「像上個月，我沒有開單，所以到手扣除五險一金，只有800塊錢。」
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將自己的客戶資源「賣」給競爭對手，是不得已的選擇。「一條包含真實客戶姓名、需求和電話號碼的信息可以賣到30元到50元，賣20條就能抵上工資了。」小陳說，反正信息賣出去以後，自己有好的房源還是可以推銷給客戶的，能不能做成交易就各憑本事。
上海中原內部文件顯示，自10月1日起，上海中原針對原有公司福利待遇政策及薪酬進行調整，所有崗位的全勤獎、通訊津貼、工齡工資及車貼均減至五折發放；聯動中心、拓展中心及研究院佣金打八折發放；運營管理中心、品控部、交易監管部及網絡發展部取消所有福利、激勵制度。
中原：危機超2008年
中原地產華東區總裁兼上海中原總經理陸成在一封內部公開信中稱：「我預計這次行業生存危機不會像2008年金融海嘯一樣那麼快就過去。對中原和行家來講，現在就是『排隊去死，看誰有實力排在最後』的淘汰賽。」陸成還表示，由於公司的經營策略失誤，內部管理不善，架構臃腫，公司過去的兩年一直處於結構性虧損狀態。
截至記者發稿前，電商中介家園網官方網站因服務器異常，無法正常訪問。該公司北京總部被欠薪的員工通過公開渠道發聲稱，去年和今年的績效工資仍未發放，約定9月30日的賠償也未能實現。
易居研究院智庫中心研究總監嚴躍進表示，中原作為房地產中介行業的風向標企業，其動作是有信號意義的。「很明顯，這是樓市降溫所帶來的衝擊。現在房地產交易明顯下降，對中介以及開發商都有影響。」
文匯報
「我們大區經理每次開會回來都說，這個月又陪了三十萬元（人民幣，下同），再不把成交量提上去，就打算把手上的幾個門市部縮編了，還跟我們說要搞末位淘汰制，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。」某全國性地產中介代理行濱河路門市部的小林現在是門市店長，這是他扎根十年換來的結果。
開荒牛臨末位淘汰制
「十年前我來的時候附近還很荒涼，幾個新樓盤正在建......」小林算是這家中介公司濱河路門市部第一號員工，因為其他人都嫌這裡偏僻，覺得沒發展，不願意來。「當市區二手房均價已經超2萬元/平方米的時候，這裡還不到1萬元，但其實從這裡過錢塘江大橋到市區也就20分鐘車程。」隨着道路的鋪設和整修，學校、醫院及大型超市和商場漸漸入駐，如今濱河路沿線的房價早已突破3萬元/平方米大關。
「老百姓買房子永遠是買漲不買跌。」小林印象中生意最好的時候，正是房價一天一個價上漲時候。「G20前後大家都看好房價會上漲，那時候我們哪裡需要給客戶打電話，都忙着去搶房源了，只要能拿到代理，一周內肯定能賣掉。」
小林自己也是在那時買了房。「早上房東掛牌出來，我看着價格合適中午就去簽約了，生怕房東反悔第二天又起價。」讓小林有這個決心，是因當時的收入。「那一年前後我賣掉了60幾套房，年終獎就拿了30多萬元，比一般白領一年的工資還多。」
下半年一月不如一月
不過目前二手市場行情完全不同。「進入下半年整個二手房市場行情冷了很多，7月時有人來看房，但房東不願意降價。到了8月，房東主動降價了，但買家又觀望了。」現在他這家門市每周上門看房的客戶只有兩三組，甚至有時候一天都不進來一個人。
小林坦言現在附近二手房價格出現比較明顯下浮，以東方郡為例，89平米的房源，7月普遍掛牌價在500萬元以上，而8月已經出現450萬元成交。「即便是這樣，成交還是很困難。」小林告訴記者，他在7月成交3套二手房，8月1套，而9月未開單。
二手慘淡直接導致代理收入大縮水，小林如今收入只有約頂峰時期二十分之一。「沒辦法，代理就是看天吃飯。除非會出台新的利好政策，不然我認為這波低潮至少會持續到明年下半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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